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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萬萬沒想到，這場講和的談判，會是由這個男人來著手。
所以，一時不防備的，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忘記裝出一貫的狂妄與囂張。
而這個男人仍然是露出那樣……遊刃有餘的輕鬆笑容。
“好久不見呢，斯誇羅。”
言辭裏卻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捉摸不透。
“你算什麼意思！”無法控制住的歇斯底里終於在沒有旁人的時刻爆發。與此對應的還是那種一如往常的天然態度。
“沒有啊——”
每次都展現的純真笑容，因為嘴角的上揚而變掉了意味。
“因為斯誇羅一直在躲我。如果這次還不來大概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吧。我是這麼覺得的。”
金色的發絲在圍欄兩側強烈的燈光下有些發白。同樣效果的還有那張本來便很白皙的臉。將大衣領子豎起抵擋天臺吹來的強風，金髮的家族首領回頭望著多年好友。
“瓦利安這次的謀反事件一定會被嚴肅地處理。最後結果是怎樣誰也不知道。在變成最壞的結果前，放棄吧。”
被要求示弱他的緊張神經又被挑起。氣勢洶洶地抗議著那完全是不被容許也不可能的事情。就算這一次的失利也全然不能證明什麼。
秀麗的眉緊緊地蹙起。眯起的細長的眼將那個人鎖定。
“夠了，收起你這份噁心的偽善！”
被強烈指責那對琥珀只是緩緩合上，而後堅定地再度睜開。
“你以為我沒有理由擔心你嗎！”
突然的異常強勢。讓他愈加措手不及。他從來不知如何應付這個人的多變態度。於是一再地用過激的反應掩飾著慌亂的內心。
可是每每都不見效。
那個人還是那樣，從容的，摧毀掉他的僅存理智。
用著看似單純的笑容。
他惱恨地撇開頭。視線落在身邊泛出白光的地磚。
晃眼得可憎。
從來不覺得他們有過什麼交情。這個金髮的男人當年在黑手黨的學校裏還只是一個任由別人欺負也無力還手的弱者。而他是顯而易見的強者。
本應該沒有交集。
就因為無意看見那個綻出的笑容，看似天真善良的背後透露著深深吸引住他的黑暗氣息，讓他的脊背不由發顫。
那種感覺是興奮。
好奇這種人會有什麼出息，所以出手趕跑了施暴的人群。
那種黑暗的氣息如果只是他的錯覺。這就只是個單純的天真小鬼。這樣暗暗地下了場賭注。
原來從那一刻就已經全盤皆輸。
這個人無差別的待人態度之下隱藏著多變的方式。沒法適應也找不到當初吸引他的氣味究竟在哪個角落。於是開始不服輸地挖掘。卻越陷越深。
困在了沒有終盡的迷宮。
這個人說什麼也沒法相信。因為從來都是這樣。善於欺騙人的雙唇吐露著讓人迷惑的謊言。不露破綻。用著純良的外表不斷地傷人。
這就是加百羅涅十分稱職的第十代首領。
“如果是這樣……”
就算是真心的曾經擔心過他——
“那之前為什麼要站在那群小鬼那邊！”
很好笑一般，薄唇揚起讓他不快的弧度。
自信。也是自滿。
“斯誇羅。我可是家族首領，當然要為家族前途考慮。瓦利安絕對贏不了指環戰。這一點我非常清楚。”
因為清楚地聽見他胸口熊熊燃燒的憤怒。
“你相信那種小鬼！”
“是的。他和我是一個類型。”
迪諾平靜地陳述著，將他的所有不滿封堵無法渲泄。他回想起那個和XANXUS搶奪指環的小鬼，確實是單純得如同當年的這個人一般。
可是，有決定性的不同。
“才不是……”
他壓制住想要繼續沖出口的話。咬牙切齒地反駁也無濟於事。
只有這個人吸引到的他。只有他被這個人狠狠地攫住。
那個小鬼才沒有這個人身上縈繞的黑暗。只是單純的小鬼。
聽見他憤恨的聲音刺眼的笑容才有所收斂。
“不用不服氣吧？事實證明我是沒有看錯人的，斯誇羅。連你一心認定的XANXUS都輸了。”
提到目前正處於嚴格監禁狀態中的人，他愈加感覺胸口沉悶。無數次在腦中重複過的場景從來沒有減弱的跡象。
他才不是一心認定XANXUS。而是因為這個人才……
“所以你就連XANXUS都放棄了？就算他是你跟了好幾年的男人呢。”
在XANXUS成為瓦利安首領之前和這個人就有頻繁的來往。臺面上不說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況且XANXUS也不是會費心在隱藏事情的人。這個人過分瀟灑的態度也讓別人沒法說出任何勸解的話語。
他每次在瓦利安與這個人擦肩而過時，都不知該怎樣回應向他露出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逐漸萌芽的一種名叫苦澀的情緒。
“所以我才說，不用不服氣吧？”
純金色的陽光笑容，輝映在閃眼的燈光。
“因為我只會選擇對家族有利的一方。”
他咬緊了牙。這是他早就知道的答案。一清二楚。這個人從來都是將這個作為選擇的標準。不管物件是誰不管自己變成如何。
明明早知道是這樣——
卻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這種不平衡的狀態。
用力抓緊的左手明明感覺不到痛楚。可是為什麼，卻有種正在滴血的感觸。
他強硬地扭轉過頭。這個人還是和當年那樣保持著笑容。他終於明白當初感覺到的黑暗是從何而來。是因為這個人一直以來都保持著為了家族什麼都無所謂的心態。那種徹底捨棄掉自己的決心。
可他偏偏就是對這一點著迷。
他深深地呼吸。機械的手有點運轉不良。現在這個人選擇的是那些小鬼。所以才會為了這些小鬼來和瓦利安直面。
而他，卻是敵對的一方。
這個人從來都不會將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只要他不是同伴，就沒有關心的價值。這個人是這樣想的。他知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一再地為了這個人而情緒不定呢！
斯誇羅惱恨地瞪著這個人。要是能夠忘記也就不會變成不斷折磨著他的心緒。
可是還是不可能。
他絕望地垂下頭。聽著那個高揚的聲音繼續跟他說出原先的話題。
瓦利安怎樣他都無所謂。他不管變成怎樣這個人也不會有所謂。就是這樣。
無法忘記的糾結，無法得到的懊惱。這樣的無限迴圈。
最後吐出的長長氣息他不知道是在為何而哀歎。
桔梗——永恆的愛。
無望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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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的嚮往．R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