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金

認識也有六個年頭了吧。從你主動來向我搭話的那天開始，我們也都經過那麼久的時間了。能遇上你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現在還覺得會來招上我的你是被天外的隕石給砸壞腦袋。那天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就算我們在同一個班級，我們也沒有任何的交集。那天放學你喊著我，我回頭看你那一刻，你的臉對於我來說都非常陌生。但就是熟絡了。比其他人都更加親密。周圍的大人都不贊成我們在一起。班主任不知找我談了多少次話，我也總是左耳進右耳出。你總說遇上我之前還是純潔的心靈，但是我媽說自從認識了你之後我變了。不是以前那個乖乖聽話的孩子了。每次總是等你補課放學好晚回家，禮拜天常常跑得不見人影，夏天的時候會跑去你那老家。都是以前的我不會做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這是我們的選擇。
   我曾經想過還是不只是這樣的青梅竹馬關係，真心地和你交往也不錯。但是想過好幾次還是算了。我不喜歡你那樣龐大的體型。
   那天我告訴你我晚上做夢了。但是我沒告訴你夢是什麼。夢裏面我穿越時空回到了高三的時光，但是夢中只有我在徒度光陰，什麼都沒有改變再一次回到了現實。醒過來只剩下無限的懊悔。夢中感受到的快樂絲毫不留。現實裏面沒有做到，在夢中還是一再地忽略。開始不斷地責怪自己，就連在夢中也只是貪圖享樂，沒有勸我媽帶他去做一件事情。什麼事情你應該知道。儘管知道就算現實裏做過也不可能改變後來的情況，但是從夢裏面我還是很清楚的感覺到，過了大半年我還是沒有放得下。
   這大半年來一直在逃避。心裏是十分清楚知道事實，不過潛意識裏從來不去仔細感知，牢牢銘刻在身體裏面的只有三月二十一號帶著他回家時那燙手的溫度。
   我對他一直有種愧疚感。
   每次想到他都會必然記起的一件事情，就是當初為了家裏裝寬帶鬧彆扭，晚上晚自習結束在公用電話和你聊到十一點才回家，回家繼續和我媽吵。我媽只跟我說了一句：當心點別惹他生氣。他從來不會跟我生氣，就算是那個時候。我媽那陣子常說要不是跟你認識我不會那麼希望上網，我想過很多次可能確實如此。如果沒有和你遇見，或許我還是在家乖乖地打我的文檔玩我的單機。但是我不是說這些都是你的錯。是我的原因。能夠有個和你這樣親密的朋友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
   所以我一直都在過分的任性。
   你去工作了那麼久，然後不知多久以後再見到你到我家來。我媽說你長得像樣了。我卻無法接受。我記憶中的你只是那樣肥肥的你，其他的你我無法接受。我媽偷偷地問我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我只是不當一回事說像你有什麼男人可能看得上。我還是不服氣。我聽說你在蘇州和其他兩個女生喝了16瓶啤酒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每個人都喝得醉醺醺尤其在場的還有個23歲的男人。我就說你不真正嘗到了苦頭你不會學乖。你打電話給我的那天晚上我在網吧和快樂玩勁舞，一接到電話頓時沒了心情。
   你說我該說你什麼好呢。你總說你擔心我在南京怎樣怎樣，我倒怕你先在外面出事。不過現在沒關係了。你就算死也是死在家裏。
   你每年都給我送生日禮物。那只狗已經髒得不行每天坐在家裏大大咧咧，送的表來南京沒過三天就已經停擺。每次望著那只表我就有多無奈，又一次看見了漸漸停止的悲劇。
   你跟我說石英表是不會停的吧？
   但還是停止了。
   那你說還有什麼不可能停呢。
   現在每次回家望著空蕩蕩的屋子，一百五十多平米只住著一個人。
   有再多的後悔也還是一樣。什麼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每次打電話給你會接的時候你總是在外面和誰慶祝著生日，總是有誰在請客。就連我主動打過去的電話也基本上聽不見你的聲音只有別人的吵鬧。那些女人總是搶過你的電話給我大聲說些讓我鬱悶的事情。每一年的每一年，永遠都是我在給你打電話。
   反正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然後我看一下飛逝的時間。當年還曾經想過和你一起去念職校，大學什麼的上了又怎樣。不過我任性太久了，所以收手了。繼續聽話去考高中、考大學。在我記憶裏面的一直是那個肥肥的你，現在這個已經不像是你了。
   他生病的那陣給你打的那個電話，讓你一直在聽我的事情，對不起。你跟我說就怕我忍著不哭。但是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會讓你知道我很難過，但是我不要聽見你的安慰。既然沒有經歷和我相同的事情，那就不會真正清楚我的感受。請不要隨隨便便就考慮著得安慰我，就憑想像認定我覺得是對誰很失禮的事情。你就算跟我說“別難過”那又能怎樣呢。
   所以去聽一下那首《愛情抗體》。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句英文而已。
   以後，我繼續在我的枝頭等著我的小鳥，你在你家裏好好享受鳳梨罐頭吧。
   或許哪一天還能偶然記起，以前在操場上我們抱著籃球討論背上有著很多對翅膀的那個大熾天使的事情。
   最後再多加一句，因為我不想字數停在諷刺的1827。